【PV /Vampire&FULLMOON】Hallucination（Ttsk）
突发的脑洞片段
忙完再好好写别的。
吸血鬼T /海妖ts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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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个狂风暴雨的夜晚，落回窗边的蝙蝠们发出刺耳的尖细叫声，引的斜靠在屋内墙上的人歪头发出长长的疑问音，而目光却没从手中的古旧书卷中移开。散乱一地的羊皮纸和杂物落着薄薄的灰尘，毫无章法的家具陈设都显得这间木质的洋房久未经打理，不过这似乎并未影响沉浸于杂乱手稿文字中那个人的兴趣。
可说他是人，大概又不太准确。挂在松散敞开衬衫领口附近的领带，终于因为他扭了扭僵硬的肩膀，而从脖颈滑落，他没去在意，合上书卷后合眼思索了片刻，裸露在白色裤腿下的脚无声的踏上地毯，绕开凌乱的书籍，向椅子迈去步子。随手丢下翻阅过的书卷，他半侧着身扭头向雷雨交加的窗外望去，桌旁的蜡烛莫名熄灭，骇人的闪电突然重新将漆黑的屋内映亮了一瞬，他棕色的细碎额发之下，若隐若现出血红的左眼，以及自敞开的领口内左肩不知何处蔓延而上，一直覆盖到几乎半边脸颊的疤痕。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几十秒后跟着炸响，紧闭的窗户猛的被狂风扫开，蜂拥而出的蝙蝠群后，闪过一个黑色的身影，再看凌乱的屋内，早已空无一人。
潇洒的膜翼扫开急坠的雨丝，全身黑色的衣装取代了原本的纯白，挂在衬衫外的十字架像是一种嘲弄，他重新睁开眼，稳稳的落在陡峭崖壁上。原来在他沉睡的几百年里，他的地盘竟然出现了第二个怪物。
古老的吸血鬼凝望着暗涛汹涌的海面，蓦地挑起一个浅笑，脸颊上的两个调皮酒窝随之浮现，他的笑容从来不带有刻意的轻蔑，而更像是发自内心的喜悦，只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展露，反倒让人感到一阵寒意。
漆黑的蝙蝠群再次一涌而下，他胡噜了两下被雨水浸湿的头发，也跃下峭壁，淌着夜晚没过狭窄沙滩的海水，无目的的慢慢走着。乌云遮蔽之下的海上蒙着薄薄水汽，不太明朗的视线里浮现出突兀的人影之前，飘渺空灵的歌声不经意摇曳而起，他的步子没有因此而顿住，只是好像踩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，但再一用力又被他踩碎了似的。吸血鬼低头看了看，脚边断掉的是个还算完整几根肋骨，包括散掉的几块脊椎都嵌在泥沙里，从骨骼的大小来看无疑是属于人类，他饶有兴致地眨了眨眼，再往前看去，涌动的水流上漂浮着大片的血迹，不过马上就被海浪冲散。
那清澈的歌声此时变得更加凝聚，眼看着身边的蝙蝠像失控那样往海的深处冲去，然后一个一个跌入海水，吸血鬼缓缓合上双眼，让自己的身心都沉浸入那落寞又惊艳的音韵之中，跟着身体的感受往一个方向慢慢走去。
不知来自何处的歌声或许并非真正的音律，而更像可以直接作用于生物中枢神经的一种刺激信号，只不过表达的形式是让人感觉是歌声。无论是那些只剩下骨架的人，还是突然主动跌进海里自杀的蝙蝠，大概都是受到来自这种刺激造成的幻觉影响，迷失进施术者的圈套。
倚靠着礁石高歌的塞壬，终有一日摆脱了那条禁锢他的鱼尾吗。
吸血鬼站定脚步，睁开猩红的眼眸。
但会在雨夜高歌的也可能不是人鱼……而是由深渊之中的怨念凝聚而成的海妖。
孤独的身形浮现在仅露出于海面一个角的礁石，那个身影半弓着背，仿佛坐在海面上，身边的那一小片水域浮现起更浓重的红色。海水的腥味和血的味道混在一起，又被大雨冲淡了些，吸血鬼没有做声，但萦绕在大脑里的歌声却忽然停了下来。
也许是意识到幻术对他没用，可对方却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回头，依然保持着面对海面的方向，直到他继续靠近，毫无预兆的巨浪才朝他扑面而来。吸血鬼摇了摇头，展开的膜翼轻易将自高处砸来的浪面切开，水流便从他的身侧落下，仅仅打湿了他的风衣下摆。
这时他看到坐在礁石上的生物垂头耸了一下肩，然后一个用力站起身，转过来面向了他。海妖的模样并不像吸血鬼想象的那么狰狞，或者说反倒有那么些许的动人，他若无其事的擦了擦唇角和下颚残留的血迹，慢慢抬起了头。虽然站在瓢泼的大雨之中，卷曲的发丝却丝毫没有沾湿，月亮阴冷的银色与炎阳炽热的橘红分别占据他的左右眼眸，偶尔被海风撩起的碎发让开遮挡而露出右眼下的泪痣，可那双细长的双眼揉入的始终是落寞的目光，高挺的鼻梁再往下还有被勾勒的饱满的唇峰，不再高歌的海妖低垂了一下眼帘，等着不速之客来到他的面前，才重新扬起视线。
“……小美人鱼，继续唱啊。”
吸血鬼勾了勾嘴角调侃道，双手抄进风衣的口袋，挑衅的向前微微倾身，歪头打量着海妖美丽的脸。
面前的妖怪没有躲开他失礼的视线，更看不出一点意外的情绪，垂着的手向他抬起时，拇指和食指夹着一块银色的扇形薄片状物，“……我的鳞片。”海妖的嗓音听起来和外表一样，是来自年轻男性偏低声线，但似乎和他的歌声比起来，不再是惊艳而更多了些寒冷。
吸血鬼疑惑的张了张嘴，不过很快意识到对方的含义，笑容便又在脸上晕开，“……这样吗。”他伸手接过闪闪发光的薄片，反复打量了几下，若有所思的撅了撅嘴。
撕下鳞片交与他人是栖息于水中的妖表达诚意的一种方式，眼前的人倒是个识相的妖怪。就算以怨念集合化形的海妖是位居人鱼塞壬等等之上更凶残的一类，却离最古老的那一族吸血鬼还有着距离，判别了幻术和海水都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，竟然选择不战而降了吗，也是省了些力气。
但是——事情会这么容易？
吸血鬼攥住那枚鳞片放进外套的口袋，“好，我收下，但这不够。”他并不是想把对方收为手下，而是要让他从自己的领地消失，只是稍微有点不想杀人，才你来我往的迟迟没有动手。
海妖的眼神飘忽了一下，缓缓放下递上鳞片的手，转身向旁边走了几步，“……那么你想得到的是我吗。”
吸血鬼闻声好奇的仔细观察了他一遍，好像只是一时兴起就顺着这个话题，开起了玩笑，“如果是呢。”
不料海妖无比平静的答道，“我没打算拒绝。”然后轻呼了一息，过了一会才又一次看向他，“但是——你得留在这里，留在这无穷无尽的深海，永远。”海妖若无其事的轻启饱满的嘴唇，用毫无起伏的语调淡漠的描绘着魔咒一般的话语，可异色的瞳孔中缓缓亮起诡异的光辉。
“……”
吸血鬼愣了一下，虽想到对方大概也就是能操纵海浪，可是他回过神的时候，已经身处深海之中。来不及闭塞的外呼吸道瞬间被呛进了水，他下意识的扑腾几下，却只觉得自己迅速下坠。
“过度的自信便是自掘坟墓，吸血鬼先生。”
海妖轻蔑的话语直达大脑听觉中枢，身体不断下沉到的同时却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，短暂的惊讶过后，吸血鬼挑眉摇了摇头。
他得教训一下这个家伙。
海面突然掀起一阵巨浪，不安定的水纹之下，若隐若现出一片漆黑的影子。
“有点本事嘛。”
吸血鬼的声音再次响起时，已经安然的从海水中退出来，他甩甩沾了水的翅膀，苦恼的拧起湿透的风衣下摆，看着消失在水中的海妖重新趴上礁石，原本不会被弄湿的卷发无精打采的贴在脸上，一只手用力捂着颈根，血还是从指缝流出来掉到涌动的海水里。吸血鬼神色复杂的舔了舔嘴唇，用手套抹掉嘴角蹭到的血，“不过鱼血还是太腥了，我不太习惯啊。”他笑着垂眼捻了捻手套上的血，低声自言自语，膜翼再次展开便带他一个腾空逼近海妖身前，踏上礁石的另一侧，蹲下身伸手揪住对方的头发，强迫他把脸扬起。
他看清了吸血鬼胸前摇晃着的十字架，银色的光影晃的他有点头晕，本以为一只蝙蝠而已何足为惧，结果踢到的却是一块钢板。他们是吸血鬼中不受圣水和阳光制约的族群，传说世上只存在不超过十位，每隔百年会进入的沉睡状态是他们唯一的劣势，现存的记载中未曾有人或其他非自然生物杀死过他们，一旦被他们咬伤，破损处的血就不会再凝固。
自掘坟墓的其实是我吗？
海妖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了点，毫无波澜的淡漠目光落进对方的眼中，“你要杀了我吗。”
“嗯……？”吸血鬼犹豫的鼓了鼓嘴，用力把他往水里推了一把，转而突然掐住他的脖子，甩手往浅滩那边扔了过去，“可能做成标本更好。”吸血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，活动着不太自在的肩膀，哼着轻快的小调走回浅水区域的狭窄沙滩。
现在他的心情应该不再是玩笑。
他的阁楼里确实还缺了件来自深海的收藏品。
被摔到浅滩上的海妖挣扎着爬起来，回头看着向他走来的吸血鬼，从嘴角涌出的血滴滴答答的落进浅水，把他黑衣的领口也弄脏了。
由怨念聚合形成的自己果然还是对生命没有真实的感受，就算拥有了形体，也不明白活着到底是什么，所以大概也不会对死亡有所恐惧。他迷茫的看了看自己被细沙擦伤的手背，感到眼前仅剩的光线被黑影遮住，听到吸血鬼的脚步声停了下来。
荆棘般撕裂天空的刺目的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，在波涛汹涌的海上炸响。